【TVB西游记】不戒深情(一.一)下【补】*未完*

【不好意思,这篇没完,大概还差1/3吧。但小废萱的电脑瓦特了,键盘错位,没法打字,是修是换,会拖多久,不知道,所以,先发部分上来吧。后续何时,未知😢】


一.一、女儿国篇.下*未完*


眼见玄奘疼的七荤八素,手指紧扣着床沿几近毁折,一身一身的汗浸的僧袍都泛了水气,悟空既心疼又心焦,想要离了此处,尽快去寻个办法回来解救,却又不放心将此刻的玄奘和悟能悟净留在这居心叵测的女王身边,一时倒竟进退不得。

目下模糊,耳边朦胧,玄奘奋力喘息着想要看清眼前的人,听清他们的话,却只有疼痛铺天盖地,遮掩着一切清明。腹腔之中一团火灼般的热浪肆无忌惮的左突右击横冲直撞,直搅得五脏翻滚六腑错位。似正被自内凌迟,有滚烫的刑具在寸寸挫裂着骨肉,歇斯底里的搅碎了,又挤压着重塑。

……

我既已说了喝不得,师父还偏要喝。便就这般信不得我?

反正我说什么你从来都不信。

师父放心,若真出了事,弟子自当寻了法子来救,师父不必忧虑。

……

师父,我跟她无冤无仇,就算我当真劣性难驯,也不会这般胡乱杀戮。她是白骨精幻化的,几次三番欲对师父你不利,我只是在保护你。

师父,你相信我。

……

师父,自从拜你为师,跟你上路取经,有哪一天我不是鞠躬尽瘁,克尽弟子之道?探路我走最前面,打妖怪我身先士卒,师父你哪一次遇险不是我尽心竭力去救?你却始终不肯信我,不分青红皂白,乱念紧箍咒。

师父,我疼的不是头,是心。

……

剧痛里沉沉浮浮,寻不到出口,也挨不到尽头,身心都紧绷着悉力抵受,直熬到意识恍惚,错乱了曾经过往。

那一次又一次的跪拜,不甘的低头,委屈的认错,却只有紧箍咒中疼的满地打滚时,死也不肯开口讨饶,唯剩金睛腥红却灰败如哀……

每每转身而去,落寞的背影秋风残叶般的萧瑟,被抛弃了似的可怜……

面无人色的玄奘,目光渐渐涣散,只觉眼前飘飘浮浮都是弟子委屈无极的注视,无望中似正消散。

玄奘(惶急,张了张口):对,对不起……

悟空见玄奘嘴唇颤抖,似说了句什么,却没能出声。

悟空(急挨近):师父?

一女官正此时入得殿来。

女官(福身):陛下,药煎好了。

悟空(拦在玄奘床前,提防):什么药?

女王(看一眼玄奘,温言):安胎药。

悟空(怒意盈胸):滚开。

女王(不以为意,端了药盏,劝):你师父疼的这般厉害,长老便就如此忍心?

悟空(心口一紧,看着玄奘,迟疑):这邪胎,留不得。

女王(目下一沉,不动声色):留与不留都还是后话,如今先叫法师少受这份罪才是要紧。

悟空咬牙,终究还是接过了药盏,金睛一望,未见有异。

悟空(抬眼紧盯女王,厉声):当真只是安胎药?

女王(浅笑):法师如今这身子可不比寻常,小王哪敢胡乱给他药吃。自是安胎药,喝了便能叫你师父不疼的这么厉害。

悟空听得嘴角一抽,只先忍下不做计较,扶着玄奘靠进自己怀里,刚要喂药,想想还是不放心,挥手解了悟能的禁声。

悟空:老沙。

悟空的一声唤被悟能的阵阵哀嚎淹没的彻底。

悟能疼的满身大汗,面无血色却双眼充血,几乎要爆出本相似的,捧着肚子辗转翻滚,哭喊,嘶吼,最终只剩一声声哀泣求饶。

悟能:啊~~~啊,疼,疼死我了……疼啊~~~

悟净(急的汗如雨浆):二师兄,二师兄……

悟能:老,老沙,我,我受不……啊~~~受不了了,大师兄,大师兄……师父,师父救命,救命……

悟空(听着悟能哭嚎,不觉拥紧了怀里的玄奘,急声):老沙,你过来。

悟净(一脸是泪,转身):大师兄,这可怎么办,二师兄他,他恐怕要撑不住了。

悟空(将手里的药盏递过去):喂他吃了,看看可能好些?

悟净哪管三七二十一,捧了药就回身强灌悟能。

悟净(不理会悟能挣扎):二师兄,药来了,快喝了,喝了就好了。

悟能不住的踢打嚎叫,一碗药只勉强咽下去几口,却竟也颇有效用,几乎称得上立竿见影。

悟净(扶了扶悟能):二师兄,你怎么样?

悟能(抱着肚子哼唧,一脸苦相的有气无力):哎呦,哎呦~~疼,再,再给我一碗……

悟空(蹙眉,向女王):这是什么安胎药,竟能见效如此之快?

女王(毫无遮掩):饮过子母河的河水,从成气到临盆也不过三日光景,这安胎药若不见效神速,还要它何用。(回身往桌前稍坐):长老愿与小王继续闲话倒也无妨,只是可怜了你师父这般苦熬死撑。

悟空兀自胸口起伏,拥紧着浑身颤抖而僵直的玄奘,又看了看悟能,见其喝了药好似果真也没什么不妥,终还是自女官手中接过药碗,好容易撬开玄奘咬紧的牙关,一气全灌了下去。

屏息候了片刻功夫,忽觉玄奘紧绷的身子渐渐松弛,力竭般的一身瘫软,竟就要从自己怀里滑出去。

悟空(急急一捞):师父?

玄奘(喘息未定,喉间干涩):水……

悟空(抬头,向女王吼):水,拿水来。

女王被吼了个怔,一时竟没有反应。所幸身边女官还算有眼力,赶紧倒了水递了过去。

悟空(轻声):师父,喝水。

玄奘(浅呷了两口,勉力张眼,四下略扫):悟空?

悟空(将玄奘靠回床头,错身坐到其面前):师父,好点了么?

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徒弟,一脸猴毛被汗打的乱七八糟,狼狈的好像遇挫的神将,慌乱而失措。

玄奘(略抬了无力的手,抹去了悟空一额的汗,气声):悟能怎么样了?

神将兵败,丢盔弃甲。

悟空(心下一阵愤恨,一阵不甘,只都被酸涩的浪头狠狠的拍落,低头起身):他也没事了。(顿了顿):你们在这等着,我自去寻了法子回来给你们解这胎气。

玄奘(展臂拉住闷头向外的悟空,声自虚软,不无揶揄):小气的。

悟空僵着身子,被轻轻一扯又回到了玄奘面前,悻悻的像只无人怜爱的小兽。

玄奘(心疼,勉强撑着身子靠近了些,话音夹杂着喘息):为师……为师鲁莽,胡乱作为,每每却要劳累悟空四处奔波。(摩挲着攥住的悟空的手,轻叹):委屈你了,对不起。

悟空(两眼泛酸的盯着玄奘):师……

玄奘(眼睫轻抬,浅笑含愧):为师,欠了悟空多少对不起。

悟空(怔愣,珠子大的泪蹦出了眼眶):师父……(反手握住玄奘,打摆似的摇头,抽搐着嘴角):是悟空没用,没有保护好师父,累师父受苦。

悟能(又喝了一碗药,趴在对面床上望过来,嚅嚅):师,师父,大师兄,都是我不好,我……

悟空(狠吸一鼻子,回头作怒):当然是你不好。害你自己就好了,还要连累师父。

悟能难得蔫蔫的不回嘴。

玄奘(中气不足的求情,向悟空):悟能原也不知,那河水竟是喝不得的。

悟空别别扭扭的哼了一声。

玄奘(向望来的悟能安抚的笑):不怪你。

女王看着玄奘面色惨白却始终笑如暖阳,不觉心中一漾。

女王(起身,柔声):法师可觉得好些了?

玄奘(勉力下床,有些摇晃,向女王,合十):阿弥陀佛。贫僧师徒多有失礼。

女王(碍着悟空,只虚扶):法师何必如此见外。

悟空(扶稳玄奘,白一眼女王,不逊):跟你很熟么。(瞅着女王的眼神总往玄奘身上乱飘,眉头打结):师父,当务之急还需速速寻了法子解去这胎气,不可再迁延,咱们快走吧。

悟能(手软脚软的凑到悟空身边,哀求):大师兄,你可一定得想想办法,我,(声音打颤):我实在受不住那份疼。

悟空(恨一眼悟能):疼死活该。看你那点儿出息。

悟能(浑身一抖,胆怯):若是实在没法子,老沙,你就一杖敲死我,好歹给我个痛快。

玄奘(眉心微蹙,向悟能,轻嗔):胡说。

悟能(心有余悸):师父,我……

悟净(赶紧安慰):二师兄你放心,咱们这一路什么难没遇过,大师兄哪一次没有办法,这次也一定能帮你和师父解了这胎气。

女王(目色渐沉):法师师徒既为出家人,口称慈悲,难道却连自己的骨肉也要残害?如此心肠何堪取经,又如何度世?

悟能(满目恐惧):我,我们都是男人,男人如何能产子,这原就是逆天之事。

女王(毫不退让):焉知不是天意使然。便为男子,既能感孕成气,如何就不能临盆生产?

悟能悚然一惊。

女王(向玄奘):况且,佛门第一戒就是戒杀,难道在你们腹中成了胎便不是性命?落了这胎便不是犯戒?

玄奘(尚自虚软,心下亦不无慌乱,悲戚合十):阿弥陀佛。

女王(咄咄相逼):法师不是说,祸福往来皆为业报循环?焉知如今感孕不是前业因缘?

悟空(幻出金箍棒护在玄奘身前,怒向女王):落与不落,有否前缘,我们自会查清探明,还不到你在这诘难我师父。

玄奘(骤觉一清):悟空……

悟空(望一眼玄奘,金睛沉定):师父别担心,有我在。(再不纠缠,偕了玄奘破窗而出,高声):老猪老沙,走。

不过瞬息之间,玄奘师徒已去的无影无踪,女王奔至窗边向天而望,目色几度翻涌。

……

悟空带着玄奘,几个纵身便离了皇宫,却也没个主意可往何处而去,思忖着这女儿国上下没一个好人,于是只得先往那没人烟的荒郊藏身。

四下里探过确无异状,悟空化了座不起眼的破屋,将玄奘安置好,又往返取了些水食,更变了女相往城里弄回了几剂安胎药。

悟空(料理妥当,来至玄奘身前,矮身):师父,你们暂且在此稍后,我去查查清楚这女儿国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玄奘(看着悟空里外的张罗,心叹):偏劳悟空了。

悟空(仍觉惴惴):师父,我去去就回,你……

玄奘(拍了拍悟空,安抚):放心去吧。为师在此等你。

悟空(狠一点头,扫一眼悟能,哼了一声,起身向悟净):千万照顾好师父。

悟净(不敢怠慢):大师兄放心。

玄奘(望着悟空纵云而去,闭目合十):阿弥陀佛。

倏尔四下无声,悟净兢兢业业的将悟空丢回来的一堆物什规整妥当,一直老实到无声无息的悟能,此刻挨挨蹭蹭,好容易挪到了玄奘腿边。

悟能(见玄奘祥和面容上一片惨淡的白):师父,我,嘶,哎呦……

玄奘(一惊张眼,急起身,扶住躬身捧腹的悟能):怎么了?可是还疼的厉害?(忧急):悟净啊,快把悟空留下的药再熬……

悟能(摆手拦下):不用不用。师父,没事儿,(揉揉肚子,咬牙):也没那么疼,就是还有点儿,有点儿别扭。

玄奘腹中实也痛楚难消,自是清楚悟能此时是如何难受。平日擦破点儿皮也要喊得震天的徒弟,如今惨白着脸说没事儿,反倒叫玄奘看得心中不忍。

悟能(撞进玄奘满眼的关切里,心下一酸,负愧而跪):都是我不好,连累师父受这无妄之灾。

玄奘(不禁蹙眉,叹声):快起来。为师不是说了,不怪你。

悟能(跪地不起):大师兄既已拦下了师父,若不是因为我,师父断不会去喝那河水。(顿了顿,声自发颤):若当真化了胎……

悟净(宽慰):二师兄你别怕呀,大师兄不是已经去想办法了,不会有事的。

悟净帮着玄奘想拉悟能起身,却不想悟能像是砸进了地里,就是刨不出来。

悟能(垂头,片刻无声,开口艰涩):万一……师父累世修行,一向佛心,何曾杀生害命?如今全因为我,陷此两难绝境……(一头抢地,哽咽):师父,悟能对不起你。

悟净(一震,撒开了搀扶的手):二师兄……

玄奘心中酸一阵,暖一阵,一时竟言语不得,矮身抬了抬悟能的胳膊,仍旧扶他不起。

玄奘(摩挲了两下,又拍了拍):未必就是绝境,说什么对不起。快起来。

悟能(僵硬着举头,一脸泪痕):师父……

玄奘(狠狠替悟能擦了两把泪,“埋怨”):哭什么。(眼眶泛热,声自轻缓):若因前缘而成此孕胎之劫,便是没有悟能,为师也是躲不过;若非此劫,便不需杀生害命,自可及时解去这胎气。

悟净(含泪帮着劝):二师兄,你别太担心,咱们等大师兄回来,会没事的。你先起来吧。

悟能(瘪着嘴摇头,眼泪一时汹涌):师父,一旦真的成了胎呢?如何是好?(慌乱):我,我害了师……

玄奘(心疼,蹙眉):胡说!悟能,是劫非劫都是为师应受的。那河水也是为师莽撞饮下的,如何是你害的。(向悟净一遍递了一眼安抚):悟空既已去探查原委,咱们只先候着,不必这般胡思乱想,自毁清明,嗯?

悟能艰难的点头,扯了个难看的笑。

悟净(抹了把泪,抖着嘴唇):二师兄,起来吧。

悟能摇了摇头,不再吭声,转面向西端拜,口中祝祷声声,从未有过的虔诚。

悟净(看着悟能担心):师父……

玄奘(抚了抚悟净,叹声):随他吧。

师徒一番往来间,都无心留意破屋之外那忽起的青烟,飘飘袅袅的渐渐蒸腾,随即又缓缓而散……

……

三十三重天,兜率宫。祥云缭绕,瑞蔼千重。

八卦炉前左三圈右三圈的老君忽觉眼皮一跳,心道难道将有祸劫,还不待掐指一算,后腰便被猛得一撞,不禁向前一扑,推倒了无辜的丹炉,稀里哗啦流了满殿的奇花异草神丹妙药,可惜都只余残骸,效用不得了。

悟空(就着脚下“软垫”起身,前后乱转的踩了一圈):老君?太上老君?

老君(大怒,一把掀翻了踩背的猴子):泼猴,不去保你师父取经,又来老道这捣什么乱。

悟空一个跟头翻落地,四下里一打量,方觉殿上又被自己祸害了一通。

悟空(急切着讨好):对不住啊,对不住。我,我一个筋斗云翻进来,没留神。

老君(一拂尘卷开要去扶起丹炉的猴爪子,怒意未消):看来这西行一路还是打磨的轻了,再不改了你这莽莽撞撞的性子,老道必得向你师父告上一状才好。

悟空又是合十又是作揖,紧着赔着不是。

老君(见猴儿脸急的通红,挑眉):什么事儿啊,惹了大圣爷又来闹老道这兜率宫。

悟空(开门见山):老君可知下界有个西梁女国?

老君(顺顺拂尘):女儿国?

悟空(一喜,急点头):对对对,就是那女儿国。

老君(斜眼看悟空):那女儿国可出不了什么大本事的妖精。

悟空(蹙眉):不是妖精,是那子母河的河水。

老君(不解):那是她女儿国繁衍生息之倚仗,与你们什么相干。

悟空(急切):我师父喝了那河水,如今成了气,眼看就要化胎,老君可有法子解救?

老君一惊,惯常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撑了老大。

老君:玄奘法师喝了子母河河水能感孕成气?

悟空(点头):还有老猪。(忧心):老君还是速速随我往下界去救我师父吧。再迟了,一旦当真化了胎,只怕难有善了。

老君(挥落了悟空拉扯的手):你这猴子。你师父与天蓬都是男儿身,如何坐得下胎。

悟空(一滞,疑惑):什,可,可是……(见老君掐着指头闭着眼,急扯):老君,咱们一路走一路说可好?

老君(又扒拉开悟空):那女儿国,老道可不愿进去。

悟空(怔愣):为什么?

老君(演算不歇):女儿国是为上古旱神女魃怨气所结之地。(叹息):千万年已逝,上古诸神大多都已湮灭,便是应龙女魃也早都形神俱毁,却不想其怨气竟是至今不散。

悟空(一头雾水,高声):什么?

老君(兀自自语):当年女魃堕尘,所到之处赤地千里,未免苍生罹难,应龙不得不奉召前往诛之,却因种种前缘终使于心不忍,最终只将女魃封印,其封印之地便是如今这女儿国之所在。

悟空虽也欲探查那女儿国的蹊跷,却不打算在此刻,眼下一门心思的只想着速速寻得良方去解救玄奘,什么上古诸神,应龙女魃,尽皆入耳不入心。

悟空(被老君絮叨的不耐烦,哀声):老君,这女儿国诸般事端,咱们回头叙谈,先去救我师父要紧。

老君(白一眼悟空):老道现在所言,正是要救你师父须知之关键。

悟空(一怔,方才略定心神):好好,你说,你说。

老君(目光缥缈):应龙违命封印女魃,那女魃既为旱神,其封印之地自是寸草难存、生机尽断,应龙于是自化护城之河,润泽当地,更为常伴女魃左右。(摇头而叹):可惜,怨愤填胸,难识真情,便至双双湮灭、形神俱毁,亦不曾化解心中不甘。

悟空(沉吟):那应龙化身的护城之河,便是如今的子母河?

老君(点头):不错。女魃怨气盈结不散,渐使此地阴阳失律,应龙便以水生之力维系当地生息,直至如今。

悟空(回忆,蹙眉):可我们入城之时却见那河中全无生灵。

老君(叹声):数千年已降,聚叠不散的不仅有女魃之怨,亦有应龙之执。执念太重,虽使河水附着繁衍之力,却必渐丧自然之生机。

悟空(不解):那女儿国国王曾说,外来之人饮这河水,从未有感孕成气之先例,却为何我师父和悟能……

老君(方才已推演的清楚):玄奘法师与天蓬非是水生之灵,原本确实不应受这河水影响。如今这一难,实为应龙的执念,欲借你们师徒之手,化解女魃千载怨气。

悟空(蹙眉):化解怨气?那我师父腹中胎气要如何解去?

老君(一笑):女魃怨气若散,应龙执念则消,到那时,你师父腹中胎气自然也就没了。

悟空(一喜,扯住老君):既如此,老君还不速速随我往女儿国去解那怨气。

老君(拍开猴爪子):老道不去。

悟空(渐生不满):你这老儿今日好不痛快,因何不去?

老君(略抬眼):女魃怨力所致,女儿国实为死地,应龙化身虽可福泽当地生灵,却护不得其他。此非善地,凡非水生之灵踏足其间,都难脱怨气纠缠,是以这地界虽往来畅通,实则内外隔绝。

悟空(不无惊诧):连你也去不得?

老君(静了片刻,似自语):当年女魃为救苍生而堕尘,终落得被封印数千载的下场,直至湮灭,不得自由。上古诸神无数大能的无能为力,在她眼中只怕都成了袖手旁观。(起叹,向悟空):到如今,身负修为者,若被那怨气缠上,尤难善了。所以,女儿国向来神佛不往,妖孽不生。

悟空(怔然,迷惑):可是,我们都没什么事啊。

老君(挑眉):你们在这一劫的天命之中。有此因缘,应龙的执念才会落到你们身上,盼你们师徒能化解这份数千载的怨气。

……

轻撩帷幔,见那薄纱软帐之中素袍僧人端坐合十,脸色尚自苍白,却不伤清雅面容。洞中夜明珠青光幽幽,更使其重了层隔绝红尘的圣洁端方,只那眉眼之间淡不去的温柔,直教人折身入苦海甘愿沉沦。

一声轻叹如泉水泠泠,百转千回间似有诉不尽缱绻缠绵。

玄奘闻声,缓缓张眼,不意入目的竟是女儿国国王。

玄奘(略有惊讶):陛下?

女王(不无愧色):情非得已,不得不出此下策,还望法师勿怪。

玄奘(片刻无声,抬眼):陛下可否告知,悟能悟净,现在何处?

女王(温言):两位长老安好,必不受慢待,法师勿忧。

(婉转女声):何必与他这般客气?(略顿,调笑):莫不是当真喜欢他?

玄奘随声望去,见一妖娆女子进得洞来,眉眼含笑妩媚,步踏铃声清脆,只身后拖着的一条褐色蝎尾颇为骇人。

女王(幽幽):你却从未跟我说过,这世间男子竟是这般。

蝎子精(掩口轻笑):只见了一个男人就当是识得天下男子了?(看一眼满面含春的女王):不过这样也好。原只图他这一身功德能助你女儿国破出阴阳失律之困,如今你若当真倾心于他,岂非更得圆满。

玄奘(轻叹,合十):阿弥陀佛,罪过罪过。

女王(目有凄色,语带涩然):如此作为便就算得罪过了?法师可知,我国历代先主为使女儿国脱此厄运,已经什么法子都用过了。(望着玄奘):杀婴祭河,杀生祭天,(缓一口气,颤声):幽禁人种,强行交合……

玄奘瞠目。

蝎子精(甩尾,一叹):你又没做过,算不得你的罪孽。

女王(摇头):我没做过,只因我已知道,都是无用罢了。(向玄奘,沉声):旦还有办法能使我女儿国子民离此樊笼,我既为王,自当不惜违心屈志,便是满手血腥,满身罪孽,亦只有愧,无悔。

玄奘(不无悲悯):阿弥陀佛。陛下承一国之重,为女儿国万民而计,不愿久困绝地,此心此志,贫僧,不无感佩。

女王(步近,渴盼):既如此,你可愿留下?

蝎子精(身动铃响,解释):旦非水生之灵,在此国内终难长保。当初她们幽禁了多少外来男子,都熬不了几时,便是那些男人的遗腹孩儿,也大多胎死腹中或者落地而亡。

玄奘(满目惊诧,合十):阿弥陀佛。

蝎子精(凑近玄奘):所以,也许只有你这功德无量福报绵长的金蝉子转世真身,可为这女儿国留下一脉阳气。

玄奘(一阵呆愣):陛下便是如此打算的?

女王(躲过玄奘注视):我原也未敢尽信。可是……(回眸):法师,你既为外来之人,更是男儿之身,饮过子母河河水,竟也能感孕成气,岂非天意预兆?你既为佛祖弟子转世,心怀慈悲愿度众生,焉知不是上天派来救我女儿国之人?

蝎子精(看看女王,向玄奘):你若留下,便可登极为王南面称尊,更有女王这样的女子与你相伴终生,也算不得辱没。

玄奘(轻起一叹,摇了摇头):陛下,女儿国因何成此阴阳失律之地?更何以内外相通却竟彼此隔绝?水生之人何以困足国中?外来之人又为何难保长久?

女王一滞,张口无言。

玄奘(慈悲):若不能尽知前因,便终究寻不得解救之法,如何能寄望于贫僧一人去留便可救此一国之困?

蝎子精(双眉一凛):说到底,你还是不肯留下。(轻甩蝎尾):那便怪不得我……

女王(截住了蝎子精):不论去留,都只先委屈法师在此待到腹中胎儿临盆。到时我们再做叙谈不迟。

言罢不等玄奘再开口,向蝎子精稍递了眼色。

玄奘只见眼前蝎尾一扫,随即便再无知觉。

女王轻扶了玄奘躺下,不禁抚过其脸庞,心下生叹。

蝎子精(见女王满目情义):你知道,我有的是法子可助你成此美事。

女王(幽幽):我却不愿意。

蝎子精(不解):你不想留住他?

女王(回身,淡淡一笑):若非心甘情愿,便是灵山圣境也不过是困身牢笼,不是么?你我皆知此间滋味,我实在不愿如此亏折他。

蝎子精(一叹):那便当真放他离去?

女王(回望一眼玄奘,轻声):容我再想想。

蝎子精(摇了摇头):只怕容不得你几时,一旦他大徒弟回来了,我便真是神通广大也必再困他不住。(甩起蝎尾在玄奘身上比量):不如……

女王(拦住,转身出了洞府):他那两个弟子呢?

蝎子精(看一眼玄奘,终究还是收了尾巴,跟着女王离去):在隔壁。

女王(点头):莫叫他们醒来,只待到明日诞下孩儿就好。

……

未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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